什么办? 发表于 2018-1-26 21:11:10

我还在岑溪

本帖最后由 什么办? 于 2018-1-29 06:23 编辑

      我还在岑溪   年的脚步越来越近,不管你是郁闷着还是开心着,它都在那里存在着,它的存在会勾起很多人的回忆。      一直都在埋头着,奔波着,忙碌着,生活犹如一汪秋池,平静着波澜不惊,只要年的石头一投入,微波就能荡漾,让人不禁感慨万千:很多事还没做完,怎么年就来了。      最近有个大学同学打电话问我:在哪?过年时是否回老家,是否参加同学会。我告诉他:我还在岑溪,过年不回老家,所以也不参加同学会了。      回忆就像空气,心里的大门任凭什么也锁不住它,它在恣意的蔓延着。回老家过年,我确实很想,毕竟那里还有二哥、大姐、三姐,过年很是热闹,可是现在我是拖儿带女的,不方便奔波于旅途之中,况且害怕触景伤情,害怕到处留下父母影子的房前屋后,还有曾经和父母一起挥动锄耙,汗如雨下的田间地头。      我生活在河池地区都安乡下,家门前就流淌着红河水,河的对面就是广西著名作家凡一平的家,他写有一部小说叫做《寻枪记》,后来由姜文主演,把它拍成了电影。      我父母都是农民,农闲就酿酒来卖,补贴家用。父亲是从大山里入赘到母亲家的,成了上门女婿,他读过书,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个知识分子,只因为那时候阶级斗争很疯狂,他就是斗争之中的牺牲品,因为我爷爷是富农,他就是富农子女,被歧视,被忽略。      每到春节,父亲都自拟自写一副对联贴在大门外,图吉祥。他平时也写一点诗来激励自己,他的诗只有我三哥还记得一部分,因为那时父亲还健壮,以为还有大把时间与父亲讨教,所以我没把他的诗放在心上,现在真的很想和他品读呀!人是最擅长后悔的动物,拥有时,从不在意、不珍惜,失去后才捶胸呀顿足呀,后悔万分。我母亲虽然没文化,但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。      在我村子里,姓陆的只有我家这一户(我和哥哥姐姐们都是跟母亲姓),所以亲戚很少,因为这样,父亲要求大姐嫁在本村,图照应。我父母生下我在内共七个子女,其中大哥在他念到初三时村医失误注射青霉素过敏,夭折了,大姐是几个子女中最大,她也很听父亲的话。我们几个子女都有一个共性:不聪明,但是认定做的事,很认真,很努力。      大姐夫是个老实忠厚的人,还没退休前,他在送电站里工作,立杆架线是他本职工作,日晒雨淋对他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。因为那时候电还没有普及,所以他要去的地方很多,工程也很大,记得他很少呆在家里,只有大一点节假日,例如春节、中元、中秋才能见到他。那时候我还小,整天盼望他回来,因为他一回来都会带些糖果、饼干、水果之类的,我父母从来没买过这些东西。当时我们小孩子是没有零花钱的,就算过年时有亲戚给压岁钱,到了晚上我们睡着了,也被父母没收充公。平时肉也很少买。那时候大人哄我们开心的话是:听话,好好呆在家里,我买肉回来给你们吃。有一次,我还没上学时,到河边放牛,有个本村的妇女问我:“一个月你能吃得上几回肉?”我告诉他:“很少,几乎没有。”然后她就嘲弄的说:“那干嘛你还是这样肉乎乎,胖嘟嘟的?”我拍拍我的肚子告诉她:“那是因为我的肚子好,所以才这样肥。”当时乐得旁边的人捧腹大笑,这些对话也成了本村的经典,直到现在时不时有人还复述着。      每到中秋节,大姐夫单位都会发月饼,他就拿一些来我家给我们开荤。到了晚上,父亲使唤我们一起来看他怎样祭祀月亮。说后年的中秋由我们来操作。我们都在瓦房的大厅里坐在椅子上看,虽然瓦房很破旧,但那时的我们是快乐的,这应该叫做穷开心吧!      父亲用手抹去一个椅子上的灰尘,双手捧起椅子,把椅子移到瓦房前的晒谷场上,然后走进厨房,端来一个碗和一只碟,把它们并排放在晒谷场的椅子上,在碗里倒半碗冷开水,在碟里装上大姐夫给的月饼,点燃三炷香插在椅子旁边的泥土里,之后又走进厨房,拿来废弃的书本,撕下10页这样,用剪刀剪成“纸钱”,他一边剪一边给我们讲故事,他说:月亮里有一个小男孩,叫做“德兑”,因为“德兑”很爱说谎话,所以被锁在月亮里,平时“德兑”不得吃、不得喝,很孤单,也很寂寞,只有到中秋这天才放出来透风,多么的可怜,叫我们不要学习“德兑”,要做个诚实的孩子。哥哥姐姐很认真的听父亲讲故事,唯独我时不时跑出瓦房,看看月亮出来了没有,因为我父亲说过,必须要等到月亮完全照到祭品上,烧完“纸钱”后,我们才能动供品。等月亮出来确实是一种煎熬啊!口水不知被偷偷咽下多少,已经无法考究了。当月晕刚刚出现,我就大叫:月亮出来了!月亮出来了!催促父亲快点烧纸,当然我的叫唤是没有用的,因为发言权全归那慢吞吞的月亮。那时的月亮是什么样的,我也不知道了,因为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,应该和现在一样圆,一样亮吧,只是少一些仰望它的目光罢了。       父亲开始烧“纸钱”,他把半碗冷开水洒在纸灰上,嘴里念叨一些保佑的话,然后拿起那碟月饼叫我端给母亲,由母亲切块分发,月饼分发完毕,哥哥姐姐们也不见了踪影,他们都跑到乡镇上玩去了,唯独我乖乖呆在家里,因为我惦记上父母那份月饼,往年他们都不舍得吃,都给我,所以每年中秋,我是有三份月饼吃,这个秘密到现在哥哥姐姐们是不知道的,因为这是我和父母的秘密。       我父亲很崇尚文化,他经常用杜甫的诗句勉励我们:“‘万盘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’,知识可以改变人生”。他的话,大部分应验了,现在哥哥姐姐们过得都蛮好的,唯独我失了言。      1995年,是我家的一个转折点,二哥卫校毕业,三哥考上大学,我考上乡里的初中。      二哥上班的日子,我已经记不起了,只记得在暑假期间,他和三哥从家里走路去乡里的卫生院报到,因为我家到卫生院才一里路这样,所以他们很快就回来了,他们买回了三斤猪肉,很是高兴,说他报到当天就领到了170元的工资,还没工作就领到工资,让父亲很费解,后来二哥解释说,工资是从卫校毕业算起的,所以有170元工资领。总之我们全家都很高兴,大姐也过来庆祝。       二哥从学校出来后帮父母减了不少的压力,我念县里的高中时,是二哥送我去报到的,他对我说,如果伙食费不够,就写信给他,他会想办法,因为父母已经老了,当时我激动得差点哭了起来。直到高中毕业,记得就只给二哥写过一封信,写信不是因为伙食费不够用,而是写些感激二哥的话,因为有一次回家时,看到二哥晾晒的衣服,又破又旧,很触痛我的神经,那时他还没成家,直到现在我都很敬重他。有一回,和父亲攀谈起二哥。父亲说,他能有二哥这样的孩子,是他的骄傲,死不足惜。       我父亲2006年过世的,那是个晚上,二哥和父亲同睡一张床,二哥用手臂枕着父亲的头,父亲慢慢的闭上了双眼。       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,2012年母亲也辞了世,我父母从此就关起了他们艰难困苦一生的大门。       2014年回家过春节,我即兴写了一首诗《悼亡灵》:身进故里脚下轻,手抚门锁心头沉,双亲画相堂中设,滚酒难移今已醇,釜底薪柴河边索,肩挑背扛两弓成,迟起朝阳惹人恼,微明灯火数伤痕。       2016年我到广东中山酒店学做点心,2017年回岑溪创业,不成功,现在只能流动式的贩卖点心,很是艰辛,在我儿子两岁生日时我写下一首《自勉》:天宽飞劳燕,地广流我足,奋力酿甜糕,家中儿待哺。       2018年不约而至,我对我的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,所以又写了一首《梦想》:无怨小园花睡去,庆幸山城绿醒回,点心载满驱车赶,流足粘染疯尘肥,多谢贵客解囊购,才使三更不费炊,但愿常有东风借,好让鸿鹄比云飞。

枯木逄春 发表于 2018-1-26 21:32:23

岑溪欢迎你

李建达91 发表于 2018-1-26 22:16:34

很有文化

性情中人 发表于 2018-1-26 22:28:23

看完了,深呼吸

半梦幸福 发表于 2018-1-26 22:55:13

可以

石头开花 发表于 2018-1-27 00:05:58

楼主是不是幸福之约的老板?祝你生意兴隆

二胡佬 发表于 2018-1-27 10:21:10

我师傅的老乡。祝福你!

tyu 发表于 2018-1-27 10:35:54

我也在

阳光满天 发表于 2018-1-27 16:01:52

有才情有文情有故事。

阳光满天 发表于 2018-1-27 16:04:16

因平日工作忙累,很少上论坛了,今天认真拜读完你的励志心灵美文,很是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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