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溪我的老家 发表于 2023-8-12 11:36:08

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,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

母亲的葬礼结束后,我们姐弟四人向老屋告别,我一次次泪湿双眼!



退休老干部67

首发

2023-5-16 09:50 · 来自浙江

文:张志东整理:告别旧时光

母亲的葬礼,在昨天下午四点终于结束了,承包宴席的厨师和他的帮工们,已经收拾完毕,结完账,然后他们匆匆离去。



老家的小院,一地的狼藉,大姐拿着大扫帚,开始打扫卫生。忙到五点的样子,我们四兄妹,将要和老屋告别,踏上各自的旅程。

母亲是在我济南的家里去世,并在莲花山的殡仪馆火化的,在母亲病重的时候,我最初的打算是,在当地给她买一个墓地,然后把父亲的骨灰,从老家的祖坟上迁过来。但病危中的母亲一直摇头,我知道,她是想叶落归根,回到自己的故土安葬。

大姐住在菏泽,五点十分,她提议大家和老屋进行最后的留影,随后他们一家人驱车而去,我留意到,大姐临走前,在院子里转来转去,我知道她有太多的不舍。

二姐在南京安家,她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后,来到堂屋,取下了挂在堂前的一个镜框,她说她要带着,每次想家的时候就看看。

镜框里的照片,有黑白也有彩照,里面有我们成长的痕迹,也藏着我们父母这么多年的苦痛与心酸。

三姐离得最远,她远嫁到浙江的丽水。这次三姐夫因为患病(尿毒症),只有她和儿子前来,在母亲的坟前,她哭得最凶,三姐临走前,她扶着家门口的那棵洋槐树,泪水潸然。

我知道,那棵树是三姐读一年级时种下的,如今一晃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。

我和三个姐姐都是一母同胞,但随着时光的流逝,我们渐渐长大,就像三姐栽种的那棵洋槐,长到分叉的年纪,便在岁月的裹挟中不得不分道扬镳。

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,因为我要负责锁门。



这栋房子,是父母1986年造的,当时花了四千多元,当时是村里第一口瓦房,尽管他们付出了很多的辛劳,但他们却很欣慰。

老屋记载着我的童年,记载着我对未来的憧憬。在我七岁起,我们一家就生活在这栋老屋中。在我记忆的深处,这里时时充满着欢声笑语。

父母渐渐老去,岁月的痕迹让年轻力壮的他们,变成了孩子们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,逢年过节的时候,大家拉家带口,都也喜欢来老屋小住(2022年,母亲因为摔伤,才被我接到济南去生活)。

我们都知道,在这个平淡无奇的小村庄里,因为父母在,所以这里就藏着我们四姐弟最惬意的生活,也藏着我们最踏实的幸福。

2017年5月,父亲因病去世后,母亲独自住在这里,她在小院里种满了蔬菜和瓜果,我们姐弟中,无论谁回家,临离开的时候,车子的后备箱里,都装满了母亲收获的土特产,装满了母亲无限的爱。

我毕业后,在济南工作生活,离家也不算远,两百多公里的样子。以前,我每个月都会开车回老家看看父母,有时候也会带上妻儿,一路听着音乐,看着路两旁的风景,想着回家见到父母时的情景,我会很开心。

但这次回家,车的后座上,坐着我的妻子和儿子,儿子抱着母亲的骨灰盒,一路上我停了四次车,因为想起曾经的过往,我就止不住流泪,而泪水使我的视线受到了干扰。

父母都不在了,那种心裂的感觉,让我的情绪难以自制。

记得过去回家,每当我看到村子里面,那些因年久失修而坍塌的老房子,和荒草丛生的院落时,我总能联想到当年里面会是一片欢声笑语,袅袅炊烟的样子。

那时,父亲知道我要回家的消息后,就会一路小跑,到村口接我,而母亲则马上打扫庭院,切菜刷锅,准备我爱吃的饭食,现在他们都不在了……



母亲单独居住的日子,我和姐姐也经常回去,只是,从今以后,母亲在家等待着子女一大帮子人回去的时光,也一去不复返了。

家里的大门,是从镇上花了350元买来的,由于质量不是很好,父亲生前每隔两年就要刷一次油漆,由于铁门之间的缝隙太大,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,就发出刺耳的声响,随着狗儿的狂吠,父母总会觉得有人过来串门了。

这个时候,父亲就会拿着一把挂锁,在里面扣住,如果再听到敲门的声音,父母才会出去开门,那说明,是真有人来串门了。

要和老屋告别了,我再次走进堂屋环顾四周,再次走到母亲当年忙碌过的厨房,母亲每次烧饭时,都坐在那个手工编织的草垫子上,它是母亲亲手编的。

我拂去垫子上的灰尘,坐上去,似乎还能感觉到母亲的温度。

我用手机拍下角角落落,再次走到母亲生前栽种的菜园里,回望当年温馨的时光,再次来到父亲使用过的手扶拖拉机和自行车旁,和它们一一道别。

告别了,老屋,告别了,躺在麦田间的父母,告别了,曾经的旧时光。

以前,每次离家的时候,父母都会跟在我的身后,送了再送,一直送到父亲每次迎接我的那个村口。

但这次,再也没有人送我了。我将那把生锈的锁和钥匙,擦了又擦,这次,我只有自己来锁门了。

随后,我就把钥匙放在门口的一片青瓦下面压着,母亲生前每次出门时,也是放在那里,那片青瓦,是我和母亲的“暗号”。

锁门后,我也像三姐那样,抚摸着门口的老槐树,和它道别。然后直接走向停车的位置。

在路上,我碰到了隔壁的大爷,他拉着我的手说:“乖乖来,不要难过,下次回家,在大爷家吃饭!”随后,他又给我说了很多安慰的话,看着他老态龙钟的样子,我的眼泪一下子又流了下来。



车子发动了,我打开手机导航,这时,我才发现自己的微信里,有很多个未读信息,那是姐姐们发给我的。

大姐:“弟弟,父母不在了,以后你就是咱们一家的主心骨,我们要常联系!”

二姐:“弟弟,有机会带着老婆孩子来南京玩,姐姐随时欢迎你们!”

三姐:“老弟,我们每年约定一个时间,到时一起回家看看!”

看着她们的留言,我泪眼朦胧。



父母在,兄弟姊妹是一家,父母去,兄弟姊妹是亲戚。但在今后的日子,我会力所能及地去呵护和姐姐之间的情感,让这份手足之情,同样弥足珍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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