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乙己

东方神起

一附院推拿科的格局，是和别处不同的，门口大厅是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，柜里面预备着治疗单印章等，可以随时开单。做推拿的人，每每花五分钱，挂个号——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，现在挂号要涨到一块五，——在诊室里坐着，可以讲些黄色笑话也可以听别人讲；倘肯多花两块，便可以挂到专家段主任的号了，在空调底下慢慢地享受折磨，如果出到五十块，那就能直接找到名老中医比如刘博，但推拿科没有名老中医。这些病人，多是中产阶级，大抵也没有这样阔绰。只有提个皮包的，才踱进名老专家的工作室里，小声地讲着，要点谁用谁知道的保健品或者百年乐什么的。
  我二十二岁时，在推拿科里实习，主任说，样子太帅，怕得罪了自我感觉良好的老板顾客，就在普通诊室做点事罢。这面的中产阶级，虽然容易说话，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。他们往往要仔细看着收费单，看有没有多收费的，又要计算治疗时间，然后放心：在这严重兼督下，多开单和偷懒也很为难。所以过了几天，主任又说我干不了这事。幸亏长得帅，辞退不得，便改为专管写写病程开治疗单的一种无聊职务了。
  我从此便整天的坐在柜台里，专管我的职务。虽然没有什么失职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，有些无聊。主任是一副凶脸孔，病人也没有好声气，教人活泼不得；只有孔乙己来看病，才可以笑几声，所以至今还记得。
  孔乙己是来普通诊室做推拿而提皮包的唯一的人。他身材很高大；青白脸色，皱纹间时常夹些疲惫；一部乱蓬蓬的胡子。提的虽然是皮包，可是又脏又破，似乎十多年没有换过，也没有擦过。他对人说话，总是满口阴阳调和什么的，教人半懂不懂的。因为他姓孔，别人便从医生病历上写的符咒一样的字里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，叫作孔乙己。孔乙己一来，所有做推拿的人便都看着他笑，有的叫道，“孔乙己，你又痿了吧！”他不回答，对柜里说：腰部推拿，烫熨两个部位“。”便排出九十块钱。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，“你一定又叫鸡了！”孔乙己睁大眼睛说，“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……”“什么清白？我前天亲眼见你去了北湖路的按摩店，在门口就他妈摸了人家。”孔乙己便涨红了脸，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，争辩道，“按摩不能算嫖 ！……老板的事，能算嫖么？”接连便是难懂的话，什么“一柱擎天”，什么 “精满自溢”之类，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：诊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
  听人家背地里谈论，孔乙己原来也是个老板，但公司终于没能上市，又不会行贿；于是愈来愈穷，最终破产，而自己也弄到将要讨饭了。幸而CS打得好，便替人家打打比赛，换一碗饭吃。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，便是好色。坐不到几天，便连人和鼠标还有战队里的MM，一齐失踪。如是几次，叫他打比赛的人也没有了。孔乙己没有法，便免不了偶然叫个鸡。但他在我们医院里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， 就是从不欠费；虽然间或没有现钱，暂时押住医保卡，把名字写在护士站小黑板上，但不出一月，定然还清，护长便把孔乙己从黑板上擦去。
   孔乙己做了十分种推拿，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，旁人便又问道，“孔乙己，你当真是老板么？”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，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。他们便接着说道，“你怎的连个二奶也没有呢？”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，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，嘴里说些话；这回可全是皇帝素女经之类一些不懂了。在这时候，众人也都哄笑起来：诊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在这些时候，我可以附和着笑，主任是决不责备的。而且主任见了孔乙己，也每每这样问他，引人发笑。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，便只好向实习生说话。有一回对我说道，“你有女朋友么？”我略略点一点头。他说，“有女朋友，……我便考你一考。安全期的算法是怎样的？”我想，你个嫖客，也配考我么？便回过脸去，不再理会。孔乙己等了许久，很恳切的说道，“不会了罢？……我教给你，记着！这些技巧应该记着。将来毕业的时候，同居要用的。”我暗想我毕业还很远呢，而且安全期中招失败率超过20%，不如带套；又好笑，又不耐烦，懒懒的答他道，“谁他妈要你教，不就是前三后四么？”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，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，点头说，“对呀对呀！……但具体实践还可以适当延长，你知道么？”我愈不耐烦了，努着嘴走远。孔乙己刚要讲解排卵过程，扳起手指算周期，见我毫不热心，便又叹一口气，显出极惋惜的样子。
  有几回，隔壁诊室听得笑声，也赶热闹，围住了孔乙己。他便掏出手机给他们介绍几个按摩女，一人一个。几个色鬼要完号码，仍然不散，望着他的手机。孔乙己着了慌，连忙放到口袋，转身说道，“不多了，我已经不多了。”掏出手机又翻了下号码簿，自己摇头说，“不多了不多了！我一次要三个才能满足，这下都不够了，不多了，“南宁小择圆”都给你们了！”于是这一群色鬼都在笑声里走散了。
  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，可是没有他，别人也便这么过。
  有一天，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，主任正在慢慢的看欠费单，忽然说，“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。还欠十九块钱呢！”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。一个做推拿的人说道，“他怎么会来？……住对面楼里的性病科了。”掌柜说，“哦！”“他总仍旧是嫖。这一回，是自己发昏，竟不带套。这样能不中招的么？”“后来怎么样？”“怎么样？先自己买达克宁，后来是找个祖传神医，打了上千块的针，还没好就住进皮肤性病科了”“后来呢？”“后来住院了。”“住院了怎样呢？”“怎样？……谁晓得？忽许是没好又去南宁长江医院了。”主任也不再问，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。
  中秋之后，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，看看将近初冬；我整天的靠着空调，也须穿上一件外套。一天的下半天，没有一个顾客，我正合了眼坐着。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，“腰部牵引。”这声音虽然极低，却很耳熟。看时又全没有人。站起来向外一望，那孔乙己便在柜台下的沙发上坐着。他脸上黑而且瘦，已经不成样子；穿一件破西装，身手依稀可见很多红点。见了我，又说道，“腰部牵引”主任也伸出头去，一面说，“孔乙己么？你还欠十九块钱呢！”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，“这……下回还清罢。这一回是现钱，手法要好。”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，笑着对他说，“孔乙己，你又嫖了啊！还他妈中招了！”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，单说了一句“不要取笑！”“取笑？要是不嫖，怎么会得性病？”孔乙己低声说道，“洗澡，洗澡时得的……”他的眼色，很像恳求主任，不要再提。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，便和主任都笑了。我开了单，拿出去。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十块钱，放在我手里，见他满手是红点，原来真中招了。不一会，他做完治疗，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，慢慢走去了。
   自此以后，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。到了月底，主任打开电脑说，“孔乙己还欠十九块钱呢！”到第二个月底，又说“孔乙己还欠十九块钱呢！”到第三个月可是没有说，也没有看见他。
   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——大约孔乙己的确去长江医院住院去了。

″尐√娜娜丶

好长哦`坐着沙发慢慢看`

东方神起

额
呵呵
  要看噢~.~

~白╭白 ы~

太长了。 看不下去。

博士的小跟班

看吧
对大家有好处的

啊V

天，`好长啊`

博士的小跟班

额 太不尊重博士的劳动成果了

寒风清扬

长不是问题,愿意看再长也能看完

东方神起

现在的人们都喜欢看些情情爱爱的
很少喜欢看社会写实类的勒

比奇省长

呵呵，模仿作业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