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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靠岸

赌石传奇 连载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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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2-4 18:48:37 | 显示全部楼层
本帖最后由 靠岸 于 2009-12-4 18:53 编辑
不知道岑溪有没有什么宝石之类的石头.....
等天气转热后去乡下逛逛,哈哈
名字而已 发表于 2009-12-4 18:38
有啊 岑溪的黄蜡石,金沙都很出名。听玩石的说在三堡有段河专产黄蜡石,南渡有金沙石。论坛上有很多玩石的爱好者。“童年地方”就是玩石的。你可以站内短信兜下啊。户外放松之余石缘好的话顺便也带件宝回来,也是很好的生活放松调剂啊。听说现在极品的黄蜡石都是论到克卖,和翡翠都有得一比。
发表于 2009-12-4 19:55:24 | 显示全部楼层
我家里的鱼缸里就有一个奇石,今年想免费送给石子的,可是没人要,嘻嘻,现在留自己用了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2-4 20:59:07 | 显示全部楼层
拍个照片上来看 白送也没人要的东西很少啊
发表于 2009-12-5 12:24:59 | 显示全部楼层
[s:175]2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2-5 22:49:55 | 显示全部楼层
好货众人嫌

    石头对于人类来说的确是个很复杂的东西。要说谁没见过石头,那可是天下难觅,但要说谁了解石头,也是得万里挑一。就说最熟悉石头的人吧,该属地质学家,他也只能从整座岩石或山峰来推断它的形成、年龄。而玉石行家要进行的工作比这难,他要见一块石头就能说出它的场口,至少是场区,这样才能比较准确地分析它的表皮的种种迹象,从而判断出它内部有色无色,色浓色淡,色艳色干。这无疑是件极其深奥、艰难的工作。即便是我最最佩服的切石大王,他也仅仅能做到十之七八,别人就更甭提了。因而玉石界有句行话:三分技巧七分胆魄。

    这绝不是提倡蛮干,撞大运,在有了技巧的时候,你同样有了风险,甚至说你技巧有多高,你的风险就有多大。好比说,根本不懂赌石技巧的人,他根本不敢买赌货,也不想一本万利的赌,也就没这份风险。只有懂赌石技巧的人,才会想去赌一赌,博一博。越是看得出门道的,看得越是深、透、广的,冒的风险也就越大。这种风险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你的思维,影响你的决断。毫无疑义,它会干扰你的决断。

      一个作广播体操的小学生同一位体操冠军相比,谁的技巧高,谁的风险大?

      那年7月,雨水特别多,天天下,到泰国的路很难走,我决定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段,此时我已经在佤城—地图上称曼德里,买了房子。自从那件被我擦掉了几十万元的黑乌沙之后,我的生意起起伏伏,虽然没大亏,也没出现暴赚。

    有一天,有个中间商到我家里报信,说是有个克钦人,带了件乌沙来到佤城,要价300万。他话.没说完,又来2个人,也是来报信的。在缅甸专有这样通风报信的人,为的是赚点中间费。起初,我一听这个消息为之一振,克钦人要300万的石头可能非同小可,因为克钦人要价较低,喊出的价相对较实。可是,这么会功夫就有几个人来报信,显然此事很张扬,许多人都知晓,那时在佤城像我这样的玉石商很一般,比我名气大,实力强的大商人多的是。如果这消息仅仅是我知道,那我很想去看,现在传播开了,能出价的人太多了,轮不上我。我谢了报信人,照旧在家喝茶。

    第二天,又有人来报信,我仍不予理睬。

    第三天,还有人来报信,并说某某老爷去看过了。

    第四天,第五天,以后几乎天天有消息说,某某,某某某,都去看过了那件石头了。那件石头如何如何,就是无人开价。听着听着,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了:那么多行家高手都看过的货,连价都没人出,肯定不是什么好货。

      日子一天天过去了,雨停了,马上就要进人秋天了,性急的挖石头的人已经动身上场了,我也在策划上场口的事。有天早晨,来了个报信的。他叫老六,矮矮胖胖的,专做中间人,为人老实,和气,很受欢迎。他进门就说:“大哥,有件石头你该去看看。”

    我问:“谁的石头?”
    老六说:“你甭管是谁的,去了就知道。”
    我说:“你告诉我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,反正也要去看。”
    老六曝嚎牙,说:“我要告诉你是谁的,怕你不去,可我知道你没见过这件石头,我看这件石头有赌头,那个克钦也太可怜,欠了好几个月的饭钱了。”
    我想起来了,问:“是不是雨天来的那个克钦,带来一件黑乌沙。”
    老六点头,“正是他。”
    我摇头,“人人都不要的东西会是什么好货。”
    老六说:“你看,我就知道大哥会这么想。你看看再说,保不准别人都看花了眼。我看那件石头有灵气。他现在缺钱,说亏本也愿卖。”

    大凡中间人,都有一张把死人说活的嘴。我起身跟他走。

    来到克钦人住的小店,克钦人也没客套,咕咚一声,把石头放在木板床上。是块黑鸟沙,重约6公斤,像个茶缸子。表皮翻沙翻得挺好,摸着糙手,不妙的是正面有树叶长的一条白道.是擦出来的散,还是天然印痕,让人琢磨不透。

    我看过师傅在黑乌沙上伪装,因而特别注意这股白道道。估计有不少人是让这股白道道吓跑了,看着看着,我忽然想起师傅说的一句话:黑乌沙上如果有白蟒带,千万别错过,十有八九是好货。这么一想,我犹豫了,这到底是白蟒,还是擦露的口呢?同克钦人,绝对问不出结果,没有一个商人会说不利于自己的真话,你必须靠自己的判断。

    看了半晌,我让克钦人拿来手电筒,用灯光往白道道里一打,然后我闭上眼睛,过了好一会才睁开,就盯着白道道往里开:里边隐隐约约有一丝蓝色,淡淡的蓝色。像是雾中有个穿蓝裙子的身影。

    我明白了,要做手脚,那定要做得让你看不见蓝色,这白道十有八九是蟒,不是人为的做出来的。先前那些行家里手都是让白道和这个蓝姑娘吓跑的。他们不知道隔着这层白蟒印出来的色该是偏色,也就是说,石头里的本色是不是蓝色还有点赌头。要赌就是赌这色偏不偏!

    我对克钦人说:“开价?”
    克钦人说:“你给多少,我说多了,不想说了。”
    我说:\"30万。”
    克钦人说:“再加一点,我欠了好多房钱。”
    我说:“房钱有几万。”
    老六说:“高大哥再加几万,加3万,怎么样?”
    我看着克钦人,他点头。
  “走,到我家拿钱。”我说。

    回到家里,我让孩子他妈给克钦人点钱,我自己钻进后边的屋里,架起我的小车床,其实就是牙医用的钻牙齿的小电砂轮,这是我从泰国买来,用砂条擦太慢,补牙的时候看见这玩艺,我就想起利用它。按照师傅教导:擦色必须要找色最足、最正的位置,也就是你把握最大的部位擦,因为如果这里你都擦不出好色,其它地方就更没希望。倘若你认为擦差一点的,擦不出色,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证实这件石头好,那就错了。你这么看,别人则会认为你擦的是最好的地方,那里都是那样,别处肯定更差。

    电砂轮比手工砂条强多了,几秒钟的功夫,白蟒消失,一股水汪汪的绿带呈现出来。我关了电门,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不想擦了。接下来我要仔仔细细地磨,一点也不能心急,也不会心急了。

    我心满意足地回到客厅,他们还在数钱呐。老六将我拉到一旁,轻声说:“高大哥,那介绍费我不要了。”

    “为什么?你赚少?”我不解。我是按规距给他1万5千块。
    老六笑嘻嘻地说:“不不不,你这块石头肯定买准了,我想用介绍费跟你搭伙擦石头,亏了也有我一份。”

    我叹口气,只得如实说:“老六,你要早说一声多好,我已经擦涨了,你怎么搭伙?”他瞪大眼睛,满脸不相信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2-5 22:50:40 | 显示全部楼层
懂一分货赚十分钱

    1991年的冬天,我到一个地方去买货。有一天,有个缅甸商人拿来一块石头,个不大,也就海碗大小,黑色,腊皮壳很多,大部分腊壳尚未脱落,粘得紧紧的。这是后江第三层石头的特征,这样的石头很值得一赌,我心里暗暗高兴,但不能表露出来,货主发现了就会漫天要价。接下来再细看,石头上没有一粒松花,也不翻沙,这就有点玄了。泼点水再看,还是不见松花,不见翻沙;拿出放大镜来看,也找不到一颗松花。这时候,我开始注意皮的本身了,不看则已,一看真叫人吃惊,不敢相信,反反复复看了半晌,我才敢认定,心里是一阵惊喜,裸露出来的皮正是蟒带!

    按照师傅传授的经验,后江第三层石头如果不翻沙,注定腊壳紧,只要有蟒,没有松花也可以赌。这件石头只露出了i/3的皮,没人敢认定这都是蟒,能看出这是蟒的没几个人。

    我问货主什么价?货主说:100万。

    我想还价,还个70万,但又一想,这地方不会有人看懂这货,冷他两天。我摇摇头,什么也不说就走了。

第二天,有个中间人拿着那件石头又来了,他说货主只要80万。我还是不还价,让他走。这下子我的信心更足了:这地方没人识这货。

    我闲逛了几天,到处看货,始终不买,就等着那件货。果真,货主又托中间人来说,这回说只要70万。


    我开价:20万。
    货主回话:50万。
    我回话:25万。

    我知道货主还是会让价的,不料,正在这时候,突然传来一个消息:有两人看了那货,出30万!我大吃一惊,赶忙让人打听内幕,打听是两个什么人。

    消息很快回来了,是原先给我当过马仔,后来自己出去闯世界的两个年青人。他们也来这买石头,先看那石头也不敢开价,说是不翻沙,没松花,不敢睹。后来听说我开了25万,俩人立刻说:赌他开25万,我们开30万,他敢赌的石头没错。

    货主没卖,要45万。

    我急了,他们撵着我的脚印走,很有可能抢走这件货。我赶忙找了一个中间人,委托去开价,先开35万,不行,可以加到45万,再不行加到50万!反正是要把石头买来。

    中间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,35万买下了。

    这件石头开了5个口子,在泰国买了84万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2-5 22:51:18 | 显示全部楼层
买时麻烦,卖时也麻烦

    石头交易中有个很古怪的现象,有的货,买时干脆利索,三言两语就成交了,有的货就别别扭扭,买的时候节外生枝,罗里罗唆,卖的时候也一波三折,拖泥带水,不痛快。

    那年冬天,饭城温老三家弄来一件后江石,重约3公斤,他摆弄半年没卖掉。有一天,一个密支那的商人来到我家住,温老三也来了,他把那件石头卖给了这个商人,2万块钱。他们点钱交货时,我在一旁抽烟,瞥了几眼那件石头,等他们手续都了清了,那商人收好货,到外边去玩了,我问温老三:“你有货怎么也不让我看一眼。”

    “唉,这货不好,我怕二爷看不上。”温老三按辈份称我二爷。
      我说:“你别管好不好,我喜欢,我想买。”
    “真的?二爷出什么价?”
      \"5万。”
    \"5万?!”
      “是。”
    “二爷,你看花眼了吧。”温老三忙不迭的说,“这块石头摆了半年都没人开价呵。待会你仔细看看。”
    “不用看了,他要卖,我就赌定了。”我确实看得不细,但就那几眼,这石头让人喜爱。
    温老三急了,“二爷,你是不是生我的气?行,今年我的货全让你先看,别赌气买这破玩艺。”
      我气了,说:“你别瞎扯,我就是看上这件石头。”
    温老三见我很当真,立即找了辆自行车,上街去找那个商人去了。不一回儿,他们回来了。客商开口就说:“那货确实值得一赌,即然高大哥看上了,我就让出来。”。

    我说:“你2万买的,我给你5万。”
    “不,10万!”
    好一个黑心的家伙!这种人生意场上你常常见到,哪怕他是一分钱买的货,一旦听说有人要,或者以为别人不了解行情,他就信口开河,要你10万!此人长得老成;厚嘴唇,大鼻子,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,浑身散发着一股汗味。
    我平平静静地说,就仿佛早已料到,“不行,我顶多出到6万。”
    \"9万,我就让给你。”他赶忙说。
    说实话,即便是10万,这块石头也值得一赌。我还是平平静静,漫不经心地说:“你2万买来,已经赚了几倍了,也留点给别人赚。”
    “大哥你是高手,肯定看出能涨你才赌,涨了就不是几万,而是几十万,上百万!”
    “要是垮了呢?”我说,“不信你去赌赌看。”
    他笑了。
    我抽烟,喝茶。
    他等了一会耐不住了,“大哥,你再加点。”
    “7万。”我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,“不能再加了。”
    “ 8万,介绍费由你出。”
    温老三赶忙说:“这块石头忘了给二爷看,我不好意思要介绍费,一分不要。”
    “那就7万5千。”他赶忙又说。
我说:“行”。

      不知他什么心理,拿了钱就拎着东西走了。是不是他怕我后悔,或是发现石头不好,让他不自在。温老三不走,再三表示歉意,让我多花了几万块钱。我好言好语把他打发走,赶忙拿起石头细看。

    这是块黑蜡壳,蜡壳斑斑驳驳,有的地方已经脱落,露出黑沙,沙虽然翻起来了,但不太均匀,这是我刚才距离远所看不清的。不过,庆幸的是确实有一条蟒带,蟒带上有茅针松花,这是很难识别的松花。断断续续,有的地方很模糊,鲜的地方像黄沙,弱的地方发青,只有连起来推测着看,才发现是茅针松花。我赌的就是这个!

    不巧的是,电砂轮坏了,请人修尚未修好,我只好用砂条擦。我顺着蟒擦,嚓嚓嚓,擦了一整天,因许久不干,手上磨起血泡,石头上却一点反应也没有,还是老样子,蟒都模糊了。

    又擦了一天,手上又起一个血泡,还是不见一点绿,只见白黄白黄的皮。我无心再擦了,老婆知道此事也直抱怨:温老三的石头要价6千都没人要,不知从哪冒出一个憨包,给了2万,更不知道还有你这么憨的,给他7万5!

    我不让女人插嘴,但是自己也没了情绪,再加上血泡一破,辣疼,就把石头扔一边了:7万块钱买个教训吧。不过,我又老在想;有茅针松花是十拿九稳的事,为什么出差错,是不是看错了,那根本不是茅针松花?丢7万块钱事小,别下次再出这种差错。

    几天后,电砂轮修好了,我把家里的人都打发出去,一个人关上门,开起电砂轮,对准原来擦的口子就推。

虽然是下定决心要擦个明白,但开口很小,就指甲印大的一道。擦几秒,看看,还是白黄色,再擦几秒,还是白黄色,已经有一道沟了,心横,再擦!绿了!赶忙住手。
    嗬,这块石头皮太厚!那黄白色全是皮。
    喘了口气,喝点水,又选了一个点,再擦再绿!接下来,我有主意了,在石头的几个部位各擦一道眼,米粒大,意思再清楚不过:里边全绿。
    石头擦好,马上就有人来看货。
    第一个看货人开价40万,我不卖。
    第二个看货的是位熟人,他开价46万。我要50万。他说:明天带伙伴来看看,再定。
    第二天,熟人带着伙伴来了。伙伴看了看石头,不吭声。我因手头紧,想赶快卖掉,又因熟人,就说:“昨天你开46万,我要50万,如果你成心想要,我们都让一点,你加2,我减2, 48万成交。
    熟人正要开口,他伙伴拉拉他的衣角,这位熟人说:“我们回去商量一下,再回你话。”
    俩人一去就没再回来。
    我一气之下,带着这件石头来到泰国。
有个泰国珠宝老板听说了,赶忙开车来接我吃饭,陪我看人妖表演,转天又派车来接我去他那,送货给他看。

      他捧着石头,看了2个小时,然后就叫车送我回去。转天再也不露面。
    我窝了一肚子火,有气没地方出。我承认,这块石头光开几个眼,赌性太大,别人会认为你是根据松花开的眼,其它地方都不会绿。而且,这石头皮太厚,让人担忧。心一横,逼上梁山了!我借来工具,就在第一次开眼的地方,扩出铜钱大的一片绿,水绿!

    天无绝人之路。

    那个泰国老板消息很灵,转天就开车来了,说昨天他小孩病了,老婆又怎么了,冷淡了我实在抱歉,今天要接我去桑拿浴,要看石头。我说:“看一眼10万,其它事等生意做成后再说。”

    他汕汕地走了。

    有2个香港来的小老板听说了,缠着我,非要看看货。他们俩都很年轻,20岁左右,我觉得他们不是买货人,但他们那种热情,让我没办法。我就给他们看了。

    两人连声叫好,并且对我说:“他们是刚刚离开大老板,自立门户,这块石头他们不敢赌,但是,他们的大老板能赌,愿赌。他们叫我把货封起来,他们马上回香港,叫大老板来看价。”

    我半信半疑。

    一个星期后,两个年青人果真带着大老板找上门来。看完货,大老板说:“先生开个价。”

    \"400万。”我说。
  “我只看到100万”。
  “再加点,110万”。
  “成交了。”
    这事从头到尾就这么会儿痛快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2-7 12:59:18 | 显示全部楼层
福兮祸兮脱沙皮

    脱沙皮,是翡翠中一种不多见的石种,它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有两层皮。主要产地是老场区的东郭场口,及东郭附近的小场口。

    我第一次见到脱沙皮,是在一个朋友的家里,我们习惯喊他老糯森。   

    那天,老糯森从场口回来,兴冲冲叫人请我到他家里,进门就看见他用一把铁刷子正在刷一块石头。这石头有脸盆大小,重约so公斤,黄沙皮,沙粒像雨珠似的,仿佛随时都会震落下来。他的铁刷子往下一刷,沙沙落一层。

    我蹲下问:“这是哪个场口的?”
  “东郭,脱沙皮。没见过?”
    我点头。
    老糯森说:“东郭的脱沙皮好赌,涨得厉害。”
    “是吗?”我有些不信。

    老糯森边说着谁谁买东郭石发大财,边狠劲地刷着石头。一会功夫,这黄沙皮石头脱了一层皮,变成白沙皮,石头上清清楚楚地有一道白蟒,还有一道卡三蟒,蟒上有淡淡的松花,此外,还有几处癣。老糯森年轻气盛,家底也厚实,他不擦,要切,别人的石头我不好说什么,转天又来看他切石头。

    他想大赌,来得狠。拦腰一刀切下去,整整锯了一天半,开了,小头有股拇指粗的绿带子,大头雪白一片。附带说一句,白蟒和癣都在小头这一面。这块石头是涨了,但涨得不多。刚巧,我要到泰国去,老糯森让我带着小头到泰国去卖。

    他定的价是80万泰币。

    我到了泰国,一边卖自己的货,一边卖老糯森的脱沙皮。不少人看过脱沙皮,只肯出50万,距老糯森开的价差距太大,我不敢卖。一直到我的货全卖完了,老糯森的货还没出手。我只好将货寄放在朋友家里,先回佤城。

    回到佤城的第二天,老糯森就来了,听了我的情况介绍,他也一筹莫展。我不在家的时候,他切垮了几块石头,急等这块石头卖了,弄点本钱。我也替他着急,同时也有对石头的不可知的诱惑所吸引。我们喝着酒,商量了一个晚上:像几十公斤的大件货,擦几个小口不起什么作用,必须切;要卖高价也必须切;依老糯森的个性和经济上的需要也必须切!

    前一次切,是贴着卡三蟒切的,现在石头上还有一道白蟒,位置正好在石头中央,这可以作为一个切口,此外,白蟒的脚下有几片癣,癣上也有淡淡的松花,也可作为切口。商量来,商量去,我们一致认为切白蟒,贴着白蟒边切,大有希望。可石头还在泰国,怎么办?

    几天后,有个玉石商要到泰国去,老糯森把这事拜托于他,再三叮嘱:贴着白蟒边切一刀再卖。

    又过去几天,泰国捎来话:切垮了。连50万也不值了!

    我和老懦森都懵了。老糯森不相信,整天同我念叨此事,左推测,右比较。虽说石头是他的,损失也是他,可是出于同是搞石头的,一样想搞个清楚,再加上老糯森整天找我,我也干不成事,只能同他一起分析原因。

    百思不得其解。有一天我们忽然想到,再把捎话人找来问间,会不会传话传错了。捎话人是个毛头小伙。我问:“你亲眼见那块脱沙皮石头了吗?”

    “亲眼见,有20公斤重。”捎话人比划着说,“解石的时候我就在。”
    老糯森忙问:“解石头的时候你也在?”
    “在,我还帮着抬呢。”
    “那他们是怎么解的?是竖切吗?贴着蟒切的?”老糯森站起来问。
    “不,好像是横切,贴着癣切。”
    你不会记错吧?”我感到有希望。
    “好像是……”小伙子犹豫。
    “倒底是怎么切的?”老糯森追问。
  “我……我也说不准……好像是贴着癣切的……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2-7 13:00:18 | 显示全部楼层
捎话人走了。我和老糯森商议,肯定是那个商人把话传错了,或是在哪个关节上出了差错,反正有一条:这石头还有救,还可以贴着蟒再切一刀!

    不,就叫他们顺着蟒,横切一刀!

    有人到泰国去,我们叫他捎话给我的朋友,再切一刀,为了防止出差错,我画了一张图,清清楚楚标明是从什么位置下锯,怎样切。

    那人走了,留下忐忐忑忑等待消息的老糯森和我。消息却迟迟不来,老糯森也不来了,我几乎得出个结论,东郭石头并非像老糯森所说的那样好赌,脱沙皮绝非常易赌涨。

    有一天中午,我正在客厅喝茶,忽听门外传来老糯森的声音,他提着几只通红的大火腿,还有几瓶酒,乐滋滋进来。“涨了,大涨!”
    我问:“真的?什么价?”
    \"400万港币!脱沙皮就是厉害!”
    庆贺一番自然是少不了的,接连几天我们都在探讨脱沙皮。也许是这件石头起起伏伏,颇有戏剧性,给我的印象太深了,事后我竟总在想:什么时候我也闹件脱沙皮。

    两年后,我终于搞到一件脱沙皮!

这是1987年的冬天。我从泰国买货回来,在泰缅边境的一个小客栈卧室里见到一件脱沙皮石头。这石头形状像葫芦,50公斤重,黄红盐沙,手一摸沙粒就籁籁地掉。我心里蹦蹦乱跳,按理见的石头也不少了,唯独见了这块石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,就像见了新娘。这石头上大腿粗的一片松花,颜色极艳,极鲜!黄红盐沙皮上还有几道铁锈!

    这样好的松花不赌还赌什么!

    老板说:“这石头是个客户留下的,他在这认识了个女人,人了迷,一玩3个月,也不晓得那女的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。反正是欠了我几十万。他说是叫人来买了石头就还我钱,又支了40万,带着那个女人走了,一走又是3个月。前几天,我见那女的回来了,问,说那男的病死了。鬼知道是怎么回事,我这小店垫不起那么多钱,只有把他的货卖了,好在他临走时说过价,谁出100万就给谁。”

    我明白老板在捣鬼,心里又实在想要这件脱沙皮,我说:“要想卖100万,那你得等上30年,到那会,你的店也该没了。”

    “你给个价,我急用钱,你看这房子也该修补了,等不得了。”
    “真心卖,70万。我卖货的钱全给你!”我也打了埋伏。
    “真心要,90万!”
      \"75万。”
      \"85万。’,
      \"76万。’,
      谈不拢,各人到一边喝茶。
      问题是这是客栈,我转天得上路,要走哇!老板也知晓。临睡前,他走到我房门口:“一句话,84万!”
      \"76万,绝对不添了。”
    “那你走你的吧,你跟这石头无缘。”
    “那你就留着吧,等有缘份的人来找你。”

    我们各自吹了煤油灯,各睡各的。心里都在盘算这笔买卖倒底怎样才能成交,因为我好久都睡不着,听见那老板也在翻身。

    早晨,我吃了饭,准备上路了,在此之前虽然几次想同老板谈价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他老在我身边转悠,说明他就等着我谈。我要先开口,就失去了主动,必须咬紧牙关,不开口。

    马牵出来了,鞍子备上了,我接过灌满水的行军水壶,要上马,出发了。老板站在屋搪下,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说:“高大哥,看来那件石头你是不想要了。”

    “不是不想要,是你不想给。”
    “你开价太低,万一人家回来我怎么交代?”
    “那你让他来问我嘛,我给你证明。”
    “你再看看,最后开个价,成不成一句话。”

    我把马僵绳和水壶又递给伙计,跟着老板重新重进屋里,其实不用看也明白,那石头的每一处表现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他让我再看看是为了方便谈判,拴住我,可没想到,也暴露了他急于成交的心情。

    我往客厅的竹条躺椅上一坐,说:“看不看都没有什么了,你赶快说个价,别耽误我赶路,太阳出来马都困。”

      老板叫伙计端上茶来,说;\"84万,不能少了。”

      我起身,边往外走边说:“算了算了,我们两个做不成生意。”
    老板追着问:“你给多少?”
      我站下:\"77万,我都看不到。”

    老板不言语了。我叫伙计牵马来,要赶路。马牵来了,正要上马,老板拉住了缓绳,说:“卖给你,83万!”

    我摇摇头,“我只出到77万。”

    老板大叫起来,好像谁踩了他的尾巴,“哪有这种价,你看看那松花!你心也太黑了!”他的脸都痛苦地变了型。

   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,“我添点,你降点,80万,不谈了!”
    老板怔了一瞬,点点头,“给你!”

    我们握握手,就算成交了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2-7 13:00:47 | 显示全部楼层
我把这次到泰国所得的款几乎全交给了老板。然后又驮上那件石头出发了。不过,掉了个方向,返回泰国。

到了泰国的一个好朋友家里,当晚我就让他找来一把铁刷子,像老儒森一样,猛刷石头表皮的脱沙。我是从松花旁边开始刷的,刷了没多一会,突然看见了黑点点,我大吃一惊,赶忙把屋里的灯放得低低的,再刷几下,黑点更清楚了,是猪棕癣!就是像一棵棵猪棕插在绿色水中!这是色的大敌!

    我心凉了半截。

    这时只发现碗口大的一片,可这已经是恶运之兆!我坐着抽了3支烟,思前想后只有一条出路;继续擦!

    再擦,情况更糟,出现了老癫点,就是每个绿色中间都有一个黑点。这是色中最糟的景象!我绝望了,只有一个想法:这黑点不深,只在表皮,那这件石头还有救,还可以卖个大价!
    我蛮干了!
    我在石头的项上擦上一个口子:黑的!
    我又在石头尾巴上擦了一个口子:黑的!
    再也无计可施了,我守着这件脱沙石直坐到天亮。
    三天后,我决定切开这件石头。这是唯一的一线希望。像现在这样的表现无任何人敢买,只有大切块,万一有一块绿,或是猪棕癣不深,还能挽回几个本钱。
    这三天里也有不少客商来看过,只有摇头的,没有开价的。
    我曾想找几个人搭伙开,但无人敢参加。

    石头运到工厂,送上机器,马达声轰轰隆隆响了,响了很久很久,又好像只过了一会,很短很短,工厂里就静了,没人说话。我走过去一看:绿中有黑,黑中有绿,斑斑点点,废料一块。

    那会我突然想起老糯森的一句话:脱沙皮厉害!


    有些发大财的传奇故事,也同脱沙皮有关。比如有一个真实的故事:从中国出去的一个姓刘的的商人,没多大本钱,也不懂什么脱沙皮。到场上专买最便宜的砖头料,几万块买一大堆,其中有一块重60公斤,个头很大。驮下山时,马锅头刚巧是用一根新的皮条将它捆在木架子上,新皮条很硬很硬,木架子也不软,走山路上坡下坡,左摇右晃,一磨一蹭的。从山上驮到山下,解开驮子住店时,发现石头上磨出几道筷子长的绿色。

    这也是块脱沙皮,姓刘的眨眼间就变成了百万富翁。

    有个缅甸商人,那年带到泰国一件脱沙皮:重30公斤,沙粒细黄,微微有点带紫。有姆指粗的一股蟒。他带到泰国7个月了,没人买,我一看是脱沙皮,就叫他找来一把铁刷,帮他刷了大半天,刷下3公斤沙。遗憾的是,露出来的是蚂蚁松花。就是像一队绿色的蚂蚁,正在爬。记住,凡是蚂蚁松花,里边的色绝对花。


    我告诉这个朋友:再也动不得了,有人给20万就卖。很快他就打电话来:有人开价16万,是不是卖了?我说再等等,等了两天,有人开23万。我说赶快卖。
    买货的也是位行家,据说,他在最大的一个蚂蚁身上开了眼,绿莹莹的,然后马上出手,卖了30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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